第十八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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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十八章
“這麽說，你是……”
“你也是，薩菲羅斯。”露莎平靜地說，“我知道你今天很累了，需要休息，但我接下來的話很重要，請你仔細聽：要不然，荷蘭德隱瞞了一些東西；要不然，他也不知道全部的真相。神羅公司從地下挖出來的，絕對不是普通的古代種。”
“你怎麽知道？”薩菲羅斯問。
“巴爾將祂的神聖本性分散到祂的孩子們，也就是巴爾之子身上，每一個巴爾之子的靈魂裏都容納著一絲神性。”露莎解釋道，“因為……因為一些原因，我大概是所有巴爾之子中接觸神性最近、最深刻的一個。就在剛剛安吉爾變成怪物的時候，我察覺到了體內神性的共鳴，並藉由和他戰鬥的機會確認了這一點，他越是接近死亡，共鳴就越是強烈。雖然在表現上可能有所不同，但那在本質上是一樣的東西，那是……那是……”
“那是神性啊！”
“如果安吉爾變化的能力來源於他體內的傑諾瓦細胞，那傑諾瓦細胞絕非普通的古代種細胞！古代種雖然具有非凡的魔法天賦，但畢竟是凡物，一具普通的古代種屍體上怎麽會有神性呢？”
“安吉爾本身就具有神性，只是在變化為怪物的時候，神性釋放了出來，因而被我感知到。你和傑內西斯的身上，也同樣深藏著神性，你們也有相同的力量。”
“那麽，現在，你有什麽打算，薩菲羅斯？”
你有什麽打算？這是個好問題，但從來沒人問過他。他是英雄，是神羅鏟除異己最得心應手的工具。工具不需要有什麽打算，別人也不在乎工具有什麽打算，他只要服從命令、完成任務就可以了。對於神羅，雖然他誕生自神羅的實驗，神羅在他身上進行了更多的實驗，但他談不上討厭，也談不上喜歡，因為這就是他存在的方式，他是因神羅而存在的。
如果要問他什麽是神羅，不如問他什麽不是神羅。答案是，沒有什麽不是神羅。寶條，神羅的科學家。傑內西斯安吉爾，神羅的同事。正宗，神羅的刀。哪怕是五臺或者是雪崩，那也是神羅的敵人。神羅，這是他與生俱來的無法去除的烙印，從他喝的每一口水，到呼吸的每一口空氣。
現在，他還能回去當神羅的英雄嗎？不能了。他理解了，理解了傑內西斯，理解了安吉爾。知道了一些事情，就再也回不去了，正如上了岸的魚就再也不是魚了①。
現在，沒有神羅了，有人問他有什麽打算。答案是，不知道，不知道該怎麽辦。上了岸的魚，需要把海水弄幹②，本來他是可以有這樣的打算的。但是，現在，貌似有一個新的選擇，一個新的世界在不遠的地方若隱若現。
他轉過頭，露莎還在等著他的答覆。他看向露莎的眼睛，裏面是全然的溫柔與關懷。他看到她在燭堡的時光，陽光穿透窗格，灰塵的微粒在陽光下飛舞，時間就這樣靜靜地流淌；他看到她和愛蒙怎樣捉弄燭堡的僧侶和旅客，孩子們的笑聲灑滿了泛黃的頁箋；他看到她失去了自己的至親，痛苦是怎樣的撕心裂肺；他看到她在舞臺上旋舞，飛揚的裙擺上寶石反射的光芒勝過天上的群星；他看到她在他不知道的地方，在愛與被愛中成長。他看到了，他心生向往。
他閉上眼睛，吻了上去。
不要拒絕，不要拒絕。
一吻完畢，他睜開眼睛，等待最後的審判。
露莎什麽都沒說，她的眼睛仍是溫柔的。
“你……”她伸手摸了摸嘴唇，眼中多了幾分不解。
“從我出生到現在，寶條當我是實驗品，科學部的人當我是精巧的傀儡，神羅當我是完美的戰爭機器，大眾當我是英雄，五臺當我是仇人，傑內西斯和安吉爾當我是一幅畫、一座雕像、一枚勳章，”薩菲羅斯的聲音像是生銹般滯澀，但他還是堅持說了下去。“只有你，把我當作同類，我在你這裏體驗到了前所未有的感覺，還有……還有……”還有愛與被愛，他把這幾個字咽了下去，接著說，“謝謝你……”
“不客氣……”露莎的聲音有些發懵。
“對我來說，你是不一樣的，跟所有人都不一樣，我不想失去你，我想，我喜歡你，你能不能，也喜歡我？”
如果我拒絕，你會怎麽做？露莎突然有一種想這麽問的沖動，但她已經不是什麽都不懂的黃毛丫頭了，克制住了這種沖動。
她想了想，說：“可我不是這個世界的人，我終究要回去面對我自己的命運。我的命運，哪怕是對你來說都很危險。”
薩菲羅斯掰過她的肩膀，認真地說：“我會永遠保護你，我的刀永遠指向你的敵人。”
一個人能給世界帶來什麽？
長久以來，這個問題對露莎來說都是模糊不定的。直到葛立安死後，她和愛蒙按照葛立安留下的書信的指示，去往友善之臂旅店，見到了葛立安的兩位老友：賈希拉和卡立德③。他們是一對夫妻，也是經驗豐富的冒險者。在得知了葛立安的死訊和露莎初次遇敵的表現之後，賈希拉，給出了第一個明確的答案。
“你就是個禍害，”這位嚴肅傲慢的德魯伊說，“你只會給身邊的人帶來不幸。”
露莎還記得當時自己勃然大怒，拂袖而去，拒絕了賈希拉和卡立德的幫助，選擇自己去查清楚事情的真相。對兩個初出茅廬的冒險者來說，這可真不是一個明智的決定。但她無法忍受，無法忍受害死葛立安的指責。
可隨著時間一天天過去，她倒越發覺得賈希拉的話沒錯了。從葛立安到愛蒙、沙洛佛克，這些愛著她或者恨著她，卻又不得不與她的命運糾纏的人，她給他們帶來了什麽？
不幸。
這仿佛就是她的宿命。
但是這一次，宿命拐了個彎，把她帶到了一個全新的世界，那她會不會有全新的命運？
薩菲羅斯，薩菲羅斯，她默念著這個名字。他是不同的，跟所有人都不同，因為他們的“本質”，是一樣的，也就是說，他們的本質，是一樣的。
現在，就有一個機會擺在她的面前，她拯救不了葛立安，拯救不了愛蒙，拯救不了沙洛佛克，但她可以拯救薩菲羅斯。
她可以讓一個人變得更好而不是更糟，她可以讓一個人幸福。
哪怕只有一個人幸福。
她想讓他變得幸福。
露莎心中猛然湧起一股勇氣與豪情。
她說：“好，我答應你。”
薩菲羅斯還在發楞，她眨了眨眼，笑著說：“現在，你可以擁抱你的新娘了！”
薩菲羅斯緊緊地將露莎擁入懷中，將頭埋進火焰一般燃燒的長發中。露莎靠在他的肩膀上，拍了拍薩菲羅斯的後背，笑著說：“我還是第一次跟別人交往，有什麽做得不好的地方，請多見諒啊……”
“我也是……”薩菲羅斯的聲音有些發悶。
良久，露莎才輕輕推開薩菲羅斯，“你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。”
薩菲羅斯低下頭，想了想，半天才說道：“我要去查清楚傑諾瓦到底是什麽。”
“不是你要查清楚，”露莎拉過薩菲羅斯的手，把他的手指一根一根掰開，再十指相扣，“是我們要查清楚。目前我已經有了一些想法。”
“我們要繼續調查雪崩。”
“雪崩目前有兩點疑點，第一，他們毫無理由地追殺我，為什麽？第二，他們了解、至少是部分了解傑諾瓦計劃，他們是怎麽知道的？這兩點看似不相幹，但有一個共同點——神性。”
露莎頓了頓，然後問了一個毫不相幹的問題，“你還記得雪崩計劃炸掉八號魔晄爐嗎？”
“記得，”薩菲羅斯點點頭，“他們的計劃被塔克斯阻止了。”
“就在雪崩計劃炸掉八號魔晄爐的那個晚上，雪崩的一個頭領，希爾斯，來找過我，讓我不要與雪崩為敵，”露莎說，“當時我答應了他。可傑內西斯說，他在五臺的時候，雪崩就已經聯絡過他了。”
薩菲羅斯慢慢皺起了眉，“可五臺戰爭是在雪崩計劃炸魔晄爐之前。如果他們在那個時候就已經決定要殺了你，為什麽後面還能態度友好地來找你？”
“有沒有一種可能，雪崩打算除掉我、傑內西斯和安吉爾，但鑒於我們每一個都很不好殺，所以他們打算隱身幕後，挑動我們互相殘殺？”
“可這是為什麽呢？”
露莎望著窗外，慢慢地說：“我想起了一個人，梅麗珊，不，應該叫她阿美麗珊。”
“我告訴過你，巴爾在死前制造了一批巴爾之子，將祂的神性分散到祂的子嗣們身上，這是祂為自己覆生留的後手。當一個巴爾之子死去，他的神性就會回歸巴爾的神國——巴爾王座。當足夠的神性回歸巴爾王座之後，通過正確的儀式，巴爾就能重生，而掌握這個儀式的人，就是祂生前最信任的祭司，巴爾教會的大牧首，阿美麗珊。”
“但阿美麗珊在巴爾死後野心膨脹，她不再忠於巴爾，而是試圖竊據巴爾的神性，自己成神。但她的計劃有一個前提，那就是有足夠的神性回歸巴爾王座，也就是說，巴爾之子，要死得足夠多。”
“本來，巴爾的教會控制著幾乎所有的巴爾之子，打算在巴爾死後批量屠宰，但他們的計劃被名為豎琴手的善良勢力破壞，巴爾教會覆滅，大量的巴爾之子逃走。”
“阿美麗珊活了下來，但她沒有能力將這許多的巴爾之子一一找到並殺死。”
“等巴爾之子們長大了，由於他們的混亂本性，在費倫大陸上掀起了無數的戰爭、紛爭和謀殺。這其中少不了阿美麗珊的煽風點火，她化名梅麗珊，在各個巴爾之子之間流竄，挑起他們的爭鬥，好坐收漁利。”
“當她算計到我頭上的時候，她的計劃已經差不多完成了，在幾場她挑動的戰爭中，巴爾之子幾乎死傷殆盡。”
“可你還活著。”薩菲羅斯輕聲說。
“對，我還活著。”露莎閉了閉眼睛，“出於某種未知的原因，神上神艾歐似乎並不樂見巴爾的權柄就這樣被阿美麗珊奪去，但又不願直接插手。因此，祂派下天使指引我，讓我肩負起了阻止她的責任。”
“我和我的小隊，計劃通過巴爾在無底深淵的領域，前往巴爾王座，殺死正在吸收巴爾神性的阿美麗珊，當我推開那扇門，然後我就……”
“然後你就來到了這個世界。”
“對。”露莎點點頭，“本來我還在疑惑，艾歐為何突然讓我來到一個全新的世界，我的任務又是什麽，現在，我終於有了一點眉目。”
薩菲羅斯想了想，說：“你懷疑雪崩背後，是阿美麗珊在搞鬼？”
露莎說：“是的，這做事風格確實很像她。我想，只要沿著雪崩——傑諾瓦這條線查下去，真相遲早會水落石出，待我完成了我的任務，打敗阿美麗珊，自然能找到回去的路。”
露莎興奮了起來，“到時候，我就自由了！我們可以想去哪兒就去哪兒，想幹嘛就幹嘛，再也沒有人能阻止我們了！”
“那，”薩菲羅斯問，“我們該怎麽查？”
①②三體的梗。
③其實賈希拉和卡立德是官方欽定的隊友，賈希拉的態度也沒有這麽惡劣。但是為了劇情需要，這兩位就請往邊上站一下謝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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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這麽說，你是……”
“你也是，薩菲羅斯。”露莎平靜地說，“我知道你今天很累了，需要休息，但我接下來的話很重要，請你仔細聽：要不然，荷蘭德隱瞞了一些東西；要不然，他也不知道全部的真相。神羅公司從地下挖出來的，絕對不是普通的古代種。”
“你怎麽知道？”薩菲羅斯問。
“巴爾將祂的神聖本性分散到祂的孩子們，也就是巴爾之子身上，每一個巴爾之子的靈魂裏都容納著一絲神性。”露莎解釋道，“因為……因為一些原因，我大概是所有巴爾之子中接觸神性最近、最深刻的一個。就在剛剛安吉爾變成怪物的時候，我察覺到了體內神性的共鳴，並藉由和他戰鬥的機會確認了這一點，他越是接近死亡，共鳴就越是強烈。雖然在表現上可能有所不同，但那在本質上是一樣的東西，那是……那是……”
“那是神性啊！”
“如果安吉爾變化的能力來源於他體內的傑諾瓦細胞，那傑諾瓦細胞絕非普通的古代種細胞！古代種雖然具有非凡的魔法天賦，但畢竟是凡物，一具普通的古代種屍體上怎麽會有神性呢？”
“安吉爾本身就具有神性，只是在變化為怪物的時候，神性釋放了出來，因而被我感知到。你和傑內西斯的身上，也同樣深藏著神性，你們也有相同的力量。”
“那麽，現在，你有什麽打算，薩菲羅斯？”
你有什麽打算？這是個好問題，但從來沒人問過他。他是英雄，是神羅鏟除異己最得心應手的工具。工具不需要有什麽打算，別人也不在乎工具有什麽打算，他只要服從命令、完成任務就可以了。對於神羅，雖然他誕生自神羅的實驗，神羅在他身上進行了更多的實驗，但他談不上討厭，也談不上喜歡，因為這就是他存在的方式，他是因神羅而存在的。
如果要問他什麽是神羅，不如問他什麽不是神羅。答案是，沒有什麽不是神羅。寶條，神羅的科學家。傑內西斯安吉爾，神羅的同事。正宗，神羅的刀。哪怕是五臺或者是雪崩，那也是神羅的敵人。神羅，這是他與生俱來的無法去除的烙印，從他喝的每一口水，到呼吸的每一口空氣。
現在，他還能回去當神羅的英雄嗎？不能了。他理解了，理解了傑內西斯，理解了安吉爾。知道了一些事情，就再也回不去了，正如上了岸的魚就再也不是魚了①。
現在，沒有神羅了，有人問他有什麽打算。答案是，不知道，不知道該怎麽辦。上了岸的魚，需要把海水弄幹②，本來他是可以有這樣的打算的。但是，現在，貌似有一個新的選擇，一個新的世界在不遠的地方若隱若現。
他轉過頭，露莎還在等著他的答覆。他看向露莎的眼睛，裏面是全然的溫柔與關懷。他看到她在燭堡的時光，陽光穿透窗格，灰塵的微粒在陽光下飛舞，時間就這樣靜靜地流淌；他看到她和愛蒙怎樣捉弄燭堡的僧侶和旅客，孩子們的笑聲灑滿了泛黃的頁箋；他看到她失去了自己的至親，痛苦是怎樣的撕心裂肺；他看到她在舞臺上旋舞，飛揚的裙擺上寶石反射的光芒勝過天上的群星；他看到她在他不知道的地方，在愛與被愛中成長。他看到了，他心生向往。
他閉上眼睛，吻了上去。
不要拒絕，不要拒絕。
一吻完畢，他睜開眼睛，等待最後的審判。
露莎什麽都沒說，她的眼睛仍是溫柔的。
“你……”她伸手摸了摸嘴唇，眼中多了幾分不解。
“從我出生到現在，寶條當我是實驗品，科學部的人當我是精巧的傀儡，神羅當我是完美的戰爭機器，大眾當我是英雄，五臺當我是仇人，傑內西斯和安吉爾當我是一幅畫、一座雕像、一枚勳章，”薩菲羅斯的聲音像是生銹般滯澀，但他還是堅持說了下去。“只有你，把我當作同類，我在你這裏體驗到了前所未有的感覺，還有……還有……”還有愛與被愛，他把這幾個字咽了下去，接著說，“謝謝你……”
“不客氣……”露莎的聲音有些發懵。
“對我來說，你是不一樣的，跟所有人都不一樣，我不想失去你，我想，我喜歡你，你能不能，也喜歡我？”
如果我拒絕，你會怎麽做？露莎突然有一種想這麽問的沖動，但她已經不是什麽都不懂的黃毛丫頭了，克制住了這種沖動。
她想了想，說：“可我不是這個世界的人，我終究要回去面對我自己的命運。我的命運，哪怕是對你來說都很危險。”
薩菲羅斯掰過她的肩膀，認真地說：“我會永遠保護你，我的刀永遠指向你的敵人。”
一個人能給世界帶來什麽？
長久以來，這個問題對露莎來說都是模糊不定的。直到葛立安死後，她和愛蒙按照葛立安留下的書信的指示，去往友善之臂旅店，見到了葛立安的兩位老友：賈希拉和卡立德③。他們是一對夫妻，也是經驗豐富的冒險者。在得知了葛立安的死訊和露莎初次遇敵的表現之後，賈希拉，給出了第一個明確的答案。
“你就是個禍害，”這位嚴肅傲慢的德魯伊說，“你只會給身邊的人帶來不幸。”
露莎還記得當時自己勃然大怒，拂袖而去，拒絕了賈希拉和卡立德的幫助，選擇自己去查清楚事情的真相。對兩個初出茅廬的冒險者來說，這可真不是一個明智的決定。但她無法忍受，無法忍受害死葛立安的指責。
可隨著時間一天天過去，她倒越發覺得賈希拉的話沒錯了。從葛立安到愛蒙、沙洛佛克，這些愛著她或者恨著她，卻又不得不與她的命運糾纏的人，她給他們帶來了什麽？
不幸。
這仿佛就是她的宿命。
但是這一次，宿命拐了個彎，把她帶到了一個全新的世界，那她會不會有全新的命運？
薩菲羅斯，薩菲羅斯，她默念著這個名字。他是不同的，跟所有人都不同，因為他們的“本質”，是一樣的，也就是說，他們的本質，是一樣的。
現在，就有一個機會擺在她的面前，她拯救不了葛立安，拯救不了愛蒙，拯救不了沙洛佛克，但她可以拯救薩菲羅斯。
她可以讓一個人變得更好而不是更糟，她可以讓一個人幸福。
哪怕只有一個人幸福。
她想讓他變得幸福。
露莎心中猛然湧起一股勇氣與豪情。
她說：“好，我答應你。”
薩菲羅斯還在發楞，她眨了眨眼，笑著說：“現在，你可以擁抱你的新娘了！”
薩菲羅斯緊緊地將露莎擁入懷中，將頭埋進火焰一般燃燒的長發中。露莎靠在他的肩膀上，拍了拍薩菲羅斯的後背，笑著說：“我還是第一次跟別人交往，有什麽做得不好的地方，請多見諒啊……”
“我也是……”薩菲羅斯的聲音有些發悶。
良久，露莎才輕輕推開薩菲羅斯，“你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。”
薩菲羅斯低下頭，想了想，半天才說道：“我要去查清楚傑諾瓦到底是什麽。”
“不是你要查清楚，”露莎拉過薩菲羅斯的手，把他的手指一根一根掰開，再十指相扣，“是我們要查清楚。目前我已經有了一些想法。”
“我們要繼續調查雪崩。”
“雪崩目前有兩點疑點，第一，他們毫無理由地追殺我，為什麽？第二，他們了解、至少是部分了解傑諾瓦計劃，他們是怎麽知道的？這兩點看似不相幹，但有一個共同點——神性。”
露莎頓了頓，然後問了一個毫不相幹的問題，“你還記得雪崩計劃炸掉八號魔晄爐嗎？”
“記得，”薩菲羅斯點點頭，“他們的計劃被塔克斯阻止了。”
“就在雪崩計劃炸掉八號魔晄爐的那個晚上，雪崩的一個頭領，希爾斯，來找過我，讓我不要與雪崩為敵，”露莎說，“當時我答應了他。可傑內西斯說，他在五臺的時候，雪崩就已經聯絡過他了。”
薩菲羅斯慢慢皺起了眉，“可五臺戰爭是在雪崩計劃炸魔晄爐之前。如果他們在那個時候就已經決定要殺了你，為什麽後面還能態度友好地來找你？”
“有沒有一種可能，雪崩打算除掉我、傑內西斯和安吉爾，但鑒於我們每一個都很不好殺，所以他們打算隱身幕後，挑動我們互相殘殺？”
“可這是為什麽呢？”
露莎望著窗外，慢慢地說：“我想起了一個人，梅麗珊，不，應該叫她阿美麗珊。”
“我告訴過你，巴爾在死前制造了一批巴爾之子，將祂的神性分散到祂的子嗣們身上，這是祂為自己覆生留的後手。當一個巴爾之子死去，他的神性就會回歸巴爾的神國——巴爾王座。當足夠的神性回歸巴爾王座之後，通過正確的儀式，巴爾就能重生，而掌握這個儀式的人，就是祂生前最信任的祭司，巴爾教會的大牧首，阿美麗珊。”
“但阿美麗珊在巴爾死後野心膨脹，她不再忠於巴爾，而是試圖竊據巴爾的神性，自己成神。但她的計劃有一個前提，那就是有足夠的神性回歸巴爾王座，也就是說，巴爾之子，要死得足夠多。”
“本來，巴爾的教會控制著幾乎所有的巴爾之子，打算在巴爾死後批量屠宰，但他們的計劃被名為豎琴手的善良勢力破壞，巴爾教會覆滅，大量的巴爾之子逃走。”
“阿美麗珊活了下來，但她沒有能力將這許多的巴爾之子一一找到並殺死。”
“等巴爾之子們長大了，由於他們的混亂本性，在費倫大陸上掀起了無數的戰爭、紛爭和謀殺。這其中少不了阿美麗珊的煽風點火，她化名梅麗珊，在各個巴爾之子之間流竄，挑起他們的爭鬥，好坐收漁利。”
“當她算計到我頭上的時候，她的計劃已經差不多完成了，在幾場她挑動的戰爭中，巴爾之子幾乎死傷殆盡。”
“可你還活著。”薩菲羅斯輕聲說。
“對，我還活著。”露莎閉了閉眼睛，“出於某種未知的原因，神上神艾歐似乎並不樂見巴爾的權柄就這樣被阿美麗珊奪去，但又不願直接插手。因此，祂派下天使指引我，讓我肩負起了阻止她的責任。”
“我和我的小隊，計劃通過巴爾在無底深淵的領域，前往巴爾王座，殺死正在吸收巴爾神性的阿美麗珊，當我推開那扇門，然後我就……”
“然後你就來到了這個世界。”
“對。”露莎點點頭，“本來我還在疑惑，艾歐為何突然讓我來到一個全新的世界，我的任務又是什麽，現在，我終於有了一點眉目。”
薩菲羅斯想了想，說：“你懷疑雪崩背後，是阿美麗珊在搞鬼？”
露莎說：“是的，這做事風格確實很像她。我想，只要沿著雪崩——傑諾瓦這條線查下去，真相遲早會水落石出，待我完成了我的任務，打敗阿美麗珊，自然能找到回去的路。”
露莎興奮了起來，“到時候，我就自由了！我們可以想去哪兒就去哪兒，想幹嘛就幹嘛，再也沒有人能阻止我們了！”
“那，”薩菲羅斯問，“我們該怎麽查？”
①②三體的梗。
③其實賈希拉和卡立德是官方欽定的隊友，賈希拉的態度也沒有這麽惡劣。但是為了劇情需要，這兩位就請往邊上站一下謝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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